记己亥年腊月二十九的长沙齐府
年根儿下全国闹了疫症，长沙也人心惶惶，齐府早早儿地闭门谢客，只关起门来迎接新年。
齐铁嘴站在廊下逗弄八哥，人和鸟儿四目相对，大半个时辰下来，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，只那双黑色的小眼儿滴溜溜地转。旁边儿的雀儿不满主人一丁点儿注意力都不分给它，倒是叫唤个不停。
府里来来回回忙活的伙计，有胆大的笑着凑趣儿，“爷，这八哥不知道随谁，倔的很。”
齐铁嘴不甚在意，扭过头来认真看着他，“我养的鸟儿，那铁定随了我。只是竟不知道我原来是那么倔的。”
此语一出，大家伙儿哄地一声笑开，不算大的齐府里更添份热闹。
齐铁嘴摸摸鼻子掩饰尴尬，只好轻声轰他们干活去。
笑够闹够，一个伙计进内院来送庄子上送来的节礼，齐铁嘴忽心有所感，放下逗鸟儿的竹枝，即兴起课占了一卦。
他看着卦象微微一笑，轻声自言自语，“开年不顺点儿，后面倒是大吉大利的。”
伙计一时没听清他说什么，正要请示，却见齐铁嘴摆摆手，叫他照往年般去几吊钱送下去，“今年这冬天不易，你关照着派点米下去，好歹我地界儿上的得过个好年。”
伙计领了命下去，齐铁嘴靠在摇椅里自在悠闲，刚端起紫砂小茶壶，就听廊下一阵鸟儿叫，
那声音尖尖细细的，正是八哥儿——
“齐爷大吉！新年大吉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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